70 年,戛纳这个不起眼的小城一步步成为电影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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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年,戛纳这个不起眼的小城一步步成为电影的「圣地」

图片: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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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戛纳这样一个小城能够聚集电影节、众多文化、艺术活动?

穷游锦囊,有用,有趣,能救命。

想知道为什么这座小城能拥有如此的魅力,一定要从这里的历史谈起。

戛纳(Cannes),法国南部一座拥有长满棕榈树的沙滩的美丽小城,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每年 5 月,这里都会变成全世界的焦点。就算你并不是影迷,5 月中旬你都会被“XXX 身穿价值 XX 万元的礼服艳压红毯”、“曾经的情侣 XXX 和 XXX 在某部大片的全球首映礼上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样的新闻刷屏……

这就是戛纳,既是电影艺术的殿堂,也是娱乐明星的名利场;既是电影巨匠改写电影语言的舞台,也是小明星和嫩模在游艇、海滩上春光乍泄的游乐园。世界各地的记者和影评人热爱这里,各种先锋艺术在戛纳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因为这里给予艺术足够的尊重;阿拉伯的石油土豪在豪华酒店一掷千金,渴望一举成名的年轻演员搞出各种花边新闻,戛纳对于名利浮华也给予足够的宽容。

人人都爱戛纳,巴黎和马赛让人印象深刻,但戛纳却能一下子将你击倒。

但是,这个让戛纳如此迷人并对世界电影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电影节是如何诞生的?为什么会在戛纳诞生?在 70 年的电影节发展史中,戛纳又是如何和电影节一起走上巅峰的?

诞生 以电影之名反法西斯

虽然早在默片时代就有一些规模很小的电影展览会,但 1932 年第一届威尼斯电影节的举办被普遍认为是电影节制度的开端。当时的世界正处于战争凄风苦雨的威胁之下,意大利的法西斯化使得刚刚诞生的威尼斯电影节成为法西斯政权的宣传工具。

在这种情势下,“自由世界”觉得必须要举办一个新的电影节进行回击。在电影节的选址问题上,戛纳笑到了最后。这背后和艺术的关系不大,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蔚蓝海岸的豪华酒店和旅行社的老板们,他们的出价击败了大西洋沿岸的海滨城市比利亚茨,让电影界人士将这个“自由世界”的电影盛会放在了戛纳。

因此,在戛纳电影节诞生之初,我们就可以看到资本的强大力量,以及各国政府力量的角逐。戛纳电影节是由法国、美国、英国政府共同创办的,好莱坞的驻欧代表、英国外交官和法国文化部官员一同在电影节的创办协议上签字,拉开了电影节和戛纳一起走向世界的序幕。但颇为讽刺的是,第一届戛纳电影节还没来得及举办,就在纳粹的炮火声中宣布暂停了。

围墙 冷战时期的大国角力

1946 年,戛纳电影节重新开幕。经历了二战的欧洲还没有从战争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就马上陷入了冷战的阴影。那时欧洲各个国家都将电影视为彰显自身文化优越性的工具,因此电影节实行官方荐片制(和现在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一样)。

会员国家的官方电影机构或者产业协会选取参赛影片。在重新举办的戛纳电影节上,颁奖就是分猪肉(那时候的戛纳最高荣誉还不是金棕榈,而是金鸭奖,1957 年变更),只要参赛就一定得奖。这种“为国争光”的思维使得电影节的选片一团糟,甚至惹出了一些外交风波,苏联和美国经常指责对方的参赛影片抹黑了自己国家的形象。

在冷战思维之下,电影节之间的竞争也充满了政治火药味,尤其是戛纳和柏林,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竞争,让电影成为最大的牺牲品,最为轰动的要算是阿伦·雷乃的集中营题材不朽杰作《夜与雾》(Night and Fog,1955)因为戛纳拒绝联邦德国的参赛电影,而被柏林电影节封杀。

激荡 新浪潮之后的全新视界

1959 年,法国新浪潮电影那席卷一切的战火从巴黎燃烧到死气沉沉的戛纳。特吕弗的《四百击》(Les Quatre Cents Coups,1959)和阿伦·雷乃的《广岛之恋》(Hiroshima mon amour,1959)在戛纳引起轩然大波。

特吕弗贯彻了《电影手册》主编安德烈·巴赞(André Bazin)“电影是现实的渐近线”理念,打破了线性因果叙事的模式,代之以看似琐碎的生活事件,努力还原生活的本真面目;而阿伦·雷乃则“爆炸了一颗精神上的原子弹”,将“左岸派”的哲学追求具象化,将线性的时间变成了错综复杂的“心理时间”,把具体的物理空间变为“心理空间”。

而颁奖给这两部宣告“电影古典主义末日”的电影,则展示了戛纳的气度和包容。借由本国的优秀作品,戛纳向世界宣告了电影节应该有的态度——跨越藩篱、海纳百川。

新生 后革命时代的气度

1968 年,“最后一次欧洲革命”巴黎五月风暴席卷法国,众多电影从业者加入到学生罢课、工人罢工的反抗行为之中。戛纳组委会取消竞赛评选,当年的电影节就此中断。

第二年的戛纳,在戈达尔、特吕弗等法国电影人士的推动之下,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戛纳也由此甩开威尼斯和柏林,成为“电影节中的电影节”

1969 年戛纳推出了“导演双周”单元,为一些不适合主竞赛单元的电影提供了去处。1978 年“一种关注”单元的设立进一步完善了各种电影都能在戛纳得到自己舞台的的体制。1972 年,组委会将推片制改为选片制。这一举措淡化了电影节的政治色彩,为更多国家的导演走向世界提供了便利。并且,戛纳开始极为重视市场和资本,在各种竞赛单元之外,戛纳还是全世界最大的电影交易市场。

因此,大家都爱参加戛纳电影节,因为它不仅可以决定很多艺术电影的市场命运和历史地位,也因为在戛纳可以很容易为下一部电影找到投资。

星光 无法规避的好莱坞

作为欧洲艺术电影的大本营,在文青心中戛纳电影节应该带头抵制好莱坞的大举进攻,但事实上,戛纳和好莱坞的眉目传情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众多欧洲、日本的电影大师借由戛纳名扬世界,让自己的作品进入美国市场,并且促使好莱坞反省自身,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新好莱坞”运动;戛纳海滩也从来不缺少好莱坞的星光,格蕾丝·凯利(Grace Kelly)甚至还借由戛纳的机会结识了摩纳哥王子,成就了影坛、八卦坛的一段佳话。

戛纳利用好莱坞的星光吸引着媒体、粉丝和游客,而好莱坞明星也忙不迭地去戛纳接受“艺术家“的身份、媒体长枪短炮的洗礼和粉丝们的欢呼。

事实上,在“电影已死”,好莱坞接管一切的当下,如何处理好与好莱坞的关系是每一个电影节甚至每一个国家的电影产业都必须要面对的关键问题,这一方面,戛纳很聪明。安德鲁·萨里斯的那句“戛纳好比好莱坞明星体质和法国女神游乐厅的一种结合”,似乎正中红心。

番外 戛纳的华语元素

今年是戛纳电影节的七十华诞。60 周年时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尔罕·帕慕克(Orhan Pamuk)、50 周年时的布克奖得主迈克·欧达杰(Michael Ondaatje)、40 周年时的普利策文学奖得主诺曼·梅勒(Norman Mailer)、30 周年时的塞万提斯奖得主卡洛斯·富恩特斯(Carlos Fuentes)。曾经的戛纳电影节经常请影评人和作家当评委,逢十更是经常请文豪。但今年评委名单公布时,里面的范冰冰着实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这一方面说明了如今资本的强势,另一方面也证明了中国电影在世界上举足轻重的地位(尽管这地位也是由资本和市场决定的)。

相比较于华语电影的福地威尼斯,华语电影人在戛纳主竞赛单元的战绩算不上显赫,斩获金棕榈的只有《霸王别姬》一部华语电影,杨德昌和侯孝贤分别凭借《一一》和《聂隐娘》获得最佳导演,葛优、梁朝伟和张曼玉也曾经称帝封后。

而今年,没有一部华语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李睿珺导演的《路过未来》入围“一种关注”单元),在经过票房井喷式发展的几年之后,中国电影反而更加疲软。今年的戛纳海滩,我们当然期待看到冰冰身着各式华服的美丽身影,但我们也希望,在戛纳的下一个十年里,有越来越多的华语电影人带着作品来到这座因为电影艺术而焕然一新的海滨小城,并以这里为舞台,向世界宣告中国电影的力量。

* 本文图片全部来自戛纳电影节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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