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务所跳到投行工作,最怕钻进审计思维的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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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务所跳到投行工作,最怕钻进审计思维的牛角尖

图片:《大而不倒》

拥有审计背景的人去券商投行优劣是什么?投行人是如何看待事务所转来的同事?

Rain Zhang,公募基金投资经理

目前回答中比较赞同武旦仙人的观点。作为一个差点去了投行的前四大人,身边大批从审计跳投行的朋友,目前作为买方也和投行朋友有很多交流。稍微谈谈我对这个问题的认识。

首先,审计背景的人才能进券商投行的通常都已经是注册会计师,或者是准注会。这是他们在券商项目组中的核心优势,即财务理解能力和财务风险识别能力上的优势,律师也是一样。正是因此,注会和律师扎堆投行的现象才会出现。这点大部分朋友都已经谈到,不再展开。

审计,尤其是经过大事务所系统审计程序训练出来的人才,相对于毕业就进入投行 IBD 业务的朋友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钻牛角尖”和“眼光不够放开”的“缺点”,甚至很多投行人认为会所来的人“情商偏低”。

其实这主要主要是由于事务所和投行所处角度的不同,事务所作为主要的财务风险把控机构,注册会计师关注的首先是项目风险,然后才是项目的其他要素。因此注册会计师的“客户”其实不是上帝,而是被审查的对象,他们的立场不完全站在企业角度。注册会计师用厚厚的审计准则作为自己的武器,核查客户,保护自己,出具意见。但在这个过程中被数学化的“重要性水平”,导致上至合伙人下至普通审计员的行为被限制在了会计准则上。

然而,作为企业融资的“桥梁”,投行需要关注的更多在于服务客户,是真真正正的服务业。帮助客户解决筹资、融资、投资方面的需求,发现机会才是投行业务的核心。直接比较会计师与投行人员对能力上的需求:

1.投行业务更灵活,也更需要学会人情世故。在实务操作中,投行人员为了 IPO 或定向增发,会长期驻扎在客户处,和会计师 1 年来一次,一次干 1-2 个月的情况存在非常大的区别。投行人员对于理解企业实际需求和变通的能力考验较高。

2.投行侧重在企业的实际需求端,更需要做到的是站在企业的立场上帮助企业达成目的。而会计师通常只需要满足合规的要求,保证不出现风险问题。对于会计师而言,企业是否满意并不是首要目标,这两者天然存在矛盾,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那么多十全十美毫无风险的项目。如果审计背景的人才不能快速转换思维,抓准风险和业务线之间的平衡,则很难让企业得到满意的结果,未来的职业发展将会遇到瓶颈。

2.投行人员对项目协调能力的要求更突出。作为项目的总协调人,为了达成企业目的,需要完成协调企业、证监会、会所、律所之间的意见、利益和诉求。甚至承销人员还要和各大基金公司、券商资管等金主之间建立良好的联系。实事求是来看,这对项目负责人的整体能力需求比同等项目规模的审计负责人要求更高。

3.投行人员需要快速反应,随时吸收新的法规和监管精神,以判断对目前项目和未来项目的影响以及相关业务的发展方向。比如今年 5 月底出台的减持新规将确定性导致未来定向增发业务的萎缩,这对某些 IPO 较少的投行项目组可能是致命打击。企业融资渠道该往哪个方向引导、自己的项目组需要哪方面新的知识和能力,对投行业务的转换能力又是一大考验。而会计师,更多是学习法规对未来报表端的影响,不仅相关法规通常会有 1 年的时间来做准备,而且不会构成对业务的威胁,不至于出了一条新规就没生意做了。

4.技术并非投行的核心能力。投行人员虽然需要对专业知识的掌握,但更重要的在于将其运用于目标客户的实际场景和将更适合客户的模式推荐给对方。因此对新信息的反应要求较高,但对技术细节的把握往往不如会计师的精确而明晰。

5.投行的波动性更大。大部分会所的朋友跳到投行后承担的都是投行三大业务部分,承揽、承做、承销中的承做部分。事实上,这主要是由于承做业务和会所的工作比较类似,都是项目制的企业信息收集、整理、得出结论的过程。但事实上,投行业务中承揽和承销作为项目来源和销路的核心渠道,在整个价值链中所起到的作用更高。也正是因此,在投行的价值分配中,承做往往卖苦力拿的最少。而对于会计师,由于其法规限定的独立性要求,承揽项目的合伙人无法直接从承揽过程直接取得回报,因而对于承揽、承销能力较强的人,在投行快速实现价值的能力天然强于会所。但会所相比起来现金流更加持续和稳定,对于到了项目经理层级以上的层面后和承做之间实际货币回报的差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而更接近于现金流模式的偏好选择。

总结一下,审计背景的人才职业属性天然自带细致和精确的基因同时较强的财务分析能力不论在哪里都是核心优势,但一旦掌握不好分寸则有可能变得“钻牛角尖”而没有“站在客户的立场想问题”。说到底,投行才是更加市场化的卖方,对于性格保守的人来说可能会计师更适合而投行人员则更适合愿意冒风险和乐于人际交流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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