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再喜欢你了,就像凤梨罐头也会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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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再喜欢你了,就像凤梨罐头也会过期

图片:《重庆森林》

《重庆森林》里王家卫到底想讲什么?

乌贼藏,写剧本的

万花筒式的都市生活里发生的一次次快餐式的爱情。

在古典的爱情故事里,爱情是因为外界的重重阻力而变得难以实现,比较常见的一种就是家族间的世仇(如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高乃依的《熙德》),而主人公的爱情是不经怀疑的,珍贵的感情在重重压力之下最终面临或死亡或团圆的结局。

现代社会,随着生活节奏的变快,人与人之间的爱情也变得来去匆匆。恋爱变得和衣食住行一样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失恋成为都市生活的常态。《重庆森林》,讲述的其实就是两个失恋后男人的遭遇。而失恋的原因也无外乎就是不喜欢你了,就像凤梨罐头会过期,我们的情感也存在着一个期限。呼机里的那句爱你一万年,成为一种理想,更是一句空话,并且离我们渐行渐远。整个电影的主场景发生在一家快餐店里,狭窄局促的空间,人来人往的相互交流,就像我们曾经的每一段感情。更有趣的是,在第一个故事里,金城武扮演的警察 223 同样被一个快餐店打工的姑娘阿梅喜欢,但是因为久等不到他的邀请,最终跟另外一个追她的男孩离开了。

我们生活在一个拥挤,繁华,炫目的城市里,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是很近的,但是心理距离确是很远的。就像后来《东邪西毒》里的沙漠,《重庆森林》里的每个人的内心都封闭在自己的公寓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王家卫导演通过对 0.01 公分,57 个小时这类数字的精确描述,表现出的正是人和人内心的一种疏远。我们都有过与某人擦身而过 0.01 公分的瞬间,但是却从来不会留意,因为我们都沉浸在于自己的世界里,与自己的狗,毛巾,玩具对话,但是却不会注意到身边的人。正如前文中提到的,快餐式的爱情没有办法持久。当梁朝伟的空姐女友起飞离开那一刻,两人的物理距离就像心里距离一样飞速拉开,中途转站,再不回来。因为在这个物质丰富,感情泛滥的时代,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就像林青霞说的“人是会变的,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他可以喜欢别的”,在酒吧里对林青霞感到有意的白人老板,在林青霞走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头戴金发的黄种人去寻欢作乐。

电影的两个故事,反映的其实是导演对都市男女感情的态度。在金城武的故事里,林青霞扮演的杀手是被爱的人,戴墨镜穿雨衣是这个人物内心感到极不安全的体现。被印度人欺骗后又不忍心拿对方女儿要挟,冷漠的外壳下隐藏的其实是一种类似《这个杀手不太冷》式的温情。当一夜醒来,看到金城武洗的干干净净的鞋子,她应当是有些被这个大男孩感动,以至于留下了那句看似轻描淡写的“生日快乐”,但是与快餐式的爱情相比,这种关怀,持续的时间是不是会更长呢?这也是为什么金城武最后的那句话,“如果记忆也是一个罐头的话,我希望这罐罐头不会过期。”

在梁朝伟的故事里,王菲扮演的店员从走进梁朝伟家门的那一刻起,她其实就已经走进了这个爱和毛巾对话的迟钝警察的内心。因为在这个感情泛滥的时代里,王菲这种海螺姑娘式的关心、照顾显得是那么珍贵。这个看似狂野,喜欢听着加州梦摇摆身体的女孩,对感情的态度却一点也不叛逆。所以当梁朝伟无意间撞破她的所作所为,就这样一下子爱上了她。不用海誓山盟,也不用白头偕老,肯偷偷为你做家务的女孩才真的是世上难找,这也真是我们这个社会才有的独特现象吧。可是聪明如王菲的女孩是不会这样直接答应梁朝伟的邀约的,因为如果轻易的这样交往,难保不会重蹈过去感情的覆辙。所以,王菲离开了感情的快餐店,像空姐一样飞的很远。与之前的付出相比,她更想看看,对方愿意为自己做什么。当一年后她回来时,看到过去是顾客,来来往往于此的梁朝伟终于变成了常驻此处的快餐店老板,她知道,尽管彼此的物理距离是远的,但是心,是一直在一起的。

重庆森林,片名给人的感觉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重庆大厦的拥挤、繁华、聒噪和森林的自然、清新、宁静,就如电影的主题,万花筒式的都市生活里,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纯净,长久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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