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点儿奥运 · 女子体操界出现了一个菲尔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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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点儿奥运 · 女子体操界出现了一个菲尔普斯

图片:Yestone.com 版权图片库

  • 怎么举重比赛里没看着黑人运动员呢?

在之前的一期「整点儿奥运」栏目里,编辑部小李向大家介绍过几位黑人游泳运动员的成就,讨论了黑人在游泳运动上的的成绩不突出并非身体密度大的原因,而是贫穷和贫穷导致的文化差异。

其实,对于「为什么世界级 XXX 比赛里几乎没有黑人?」这个问题,XXX 所指代的运动可以有很多种替换,比如,「为什么感觉黑人力量很强,却很少在举重比赛中看到黑人运动员呢?」

高尔夫,游泳这些运动会很贵,难道举重也是这样的原因吗?

见多识广的编辑部小李可是见过一些黑人举重运动员的,可是为什么不少人还是有着这种印象还是一个很值得讨论的问题。

每一个有价值的问题都需要一个好的回答,于是小李邀请到了一位举重爱好者,把这个问题给大家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为什么举重运动鲜见优秀的黑人举重运动员?

kmlover

看完男子 94 公斤级的比赛来答一个。

不知道题主对“优秀”和“鲜见”是怎么定义的,但即使只有拿到奥运奖牌的运动员才算是“优秀”的,那“优秀”的黑人举重运动员也没有少到“鲜见”的程度吧(当然和黄种人白种人比起来是少很多,原因稍后谈)。仅在 2000 年以来的历届奥运会上,黑人举重运动员就拿到了两金四银一铜七枚奖牌。

2000 年悉尼奥运会女子举重 75 公斤级冠军乌鲁蒂亚

2000 年悉尼奥运会女子举重 75 公斤级亚军奥格贝弗

2004 年奥运会女子举重 53 公斤级季军莫斯奎拉

2008 年奥运会男子 62 公斤级亚军萨拉扎尔

2008 年奥运会男子 69 公斤级亚军达巴亚

2012 年奥运会男子 62 公斤级亚军,2016 年奥运会男子 62 公斤级冠军菲格罗阿

如果把筛选范围放宽到世界锦标赛奖牌获得者,优秀黑人运动员的面孔就更多了。因为奥运会只按总成绩计名次且限制报名人数,又是四年一届,运动员想要获得奖牌很难。而世锦赛不限制报名人数,每年一届,抓挺举各计金牌,运动员有更多的机会可以登上领奖台。例如:

2015 年世锦赛男子 62 公斤级抓举、挺举和总成绩亚军莫斯奎拉

2014 年世锦赛女子 58 公斤级抓举、挺举季军埃尔瓦雷斯

(世锦赛参赛选手太多,就举男女各一例)

其实,如果把“优秀”的标准提高到“连续八届世锦赛都夺得冠军”的水平,那甚至会得出“举重运动是黄种人、白种人和黑种人三分天下”的结论。因为在百余年的举重史上,能够连续八届世锦赛都夺得冠军的,正好黄、白、黑各一人:

黄:美籍日裔举重运动员汤米·科诺,1952~1959 年连续八届世锦赛冠军

白:前苏联举重运动员瓦西里·阿列克谢耶夫,1970~1977 年连续八届世锦赛冠军

黑:美国举重运动员约翰·戴维斯,1938~1952 年连续八届世锦赛冠军(中间因第二次世界大战有 7 年未举办举重世锦赛)

至于为什么优秀的黑人举重运动员不像黄种人和白人那么多,原因无他,基本就是经济问题。从经济上看,举重是一项投入高而回报少的项目,投入高主要体现在:

(一)训练器材方面。仅最基本的两个器械——杠铃和木质举重台,杠铃的价格在一两万元,用久了还要更换(因为杠铃摔多了容易金属疲劳而断裂,前苏联曾有举重运动员被断裂的杠铃杆刺中颈动脉导致死亡。不摔的话,等着腰肌劳损吧)。木质举重台的价格也要两三万元,用久了也得换(不换的话可能就把自己废掉了,参见前 85 公斤级挺举世界纪录保持者张勇。另外如果不用举重台让杠铃直接摔在硬地上,那杠铃坏得更快)。当然,如果你练得少,那就不用经常更换杠铃杆和举重台了,不过那样的话你也出不了好成绩……

(二)营养方面。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国举重刚起步的时候,举重运动员的伙食费标准是 18 块钱一个月,而当时我外公所在的工厂(1000 多员工的国营大厂)刚进厂的学徒工工资是 5 块钱一个月,转正后 8 块钱一个月(这也是如今中国大级别举重水平不佳的原因之一:大级别吃得太多,和国外差距又大,投入产出比低。而建国初期经济不发达,只能优先发展小级别,时间长了就成了一种惯性)。现在随着营养学研究的深入,各种补剂不断被开发出来,这方面的开销只会更高。

(三)药物方面。毋庸讳言,举重是兴奋剂重灾区,而药物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例如今年初朝鲜举重运动员,男子 62 公斤级抓举世界纪录保持者金恩国被查出使用了药物来曲唑而遭到禁赛。而来曲唑在国内的价格大约是国产 12 元一粒,进口 45 元一粒。这还是公认的穷国朝鲜所用的药物,算是便宜的。贵的话,以去年世锦赛上打破男子 105 公斤以上级挺举和总成绩世界纪录的俄罗斯运动员洛夫切夫为例,他被查出的药物价格是每克 2000 多元,是黄金的六倍(当然他家非常有钱,所以用得起)。

(四)参赛费用方面。很多国家的运动员没有举国体制的支持,参赛时需要自掏腰包支付报名、食宿、交通等费用(连美国都如此)。所以中国的穷孩子可以靠举国体制支持练举重,外国的穷孩子就很难做到这一点。

至于回报,举重不是足球篮球那样的高度职业化项目,商业化程度低。除了四年一度的奥运会,其他时候运动员很难通过比赛获奖而拿到高额奖金。而且举重运动员比赛前要减体重,比赛后需要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来恢复,这也决定了举重不能像足球那样一周双赛,更不可能像篮球那样“背靠背”比赛。所以举重运动员既不可能频繁比赛(拿奖金的机会少),也难拿到奖金(除了奥运会,其他举重比赛关注的人少),即使拿到奖金,一般也不多(商业化程度低),收入自然上不去。

综上所述,举重是一项经济投入很高而回报很低的运动项目。前者把广大非洲的黑人拒之门外(没钱练),后者把欧美发达国家的黑人拒之门外(他们可以选择能赚大钱的足球篮球等职业体育项目)。黑人很少会选择练举重,也就导致了以往赛场上优秀的黑人举重运动员不多的结果。

不过在近些年来,随着国际举联的推广和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黑人开始参与举重训练,达到高水平的黑人运动员也越来越多。这一点在青少年组的比赛中尤为明显,例如今年的世界青年举重锦标赛上,男子 8 个级别的冠军里就有 3 个被黑人运动员拿下:

2016 年世界青年锦标赛男子 69 公斤级冠军,美国举重神童克劳伦斯·康明斯,他比赛时还不满 16 岁,挺举成绩已经达到 180 公斤,战胜了许多比他大三四岁的对手。而目前男子 69 公斤级三项世界纪录保持者,中国运动员廖辉 22 岁在北京夺冠时的挺举成绩也不过 190 公斤。

77 公斤级总成绩前三有两位都是黑人运动员,而中国派出参赛的运动员只夺得挺举单项第三,总成绩仅名列第六:

94 公斤级冠军也是来自哥伦比亚的黑人运动员帕雷德斯

假以时日,未来我们会在举重赛场上看到越来越多的优秀黑人举重运动员。

  • 「比不过你,是因为我之前还没开始玩儿呢」

说完举重这样的重量级运动,再说说轻巧一些的,比如体操。

在里约奥运会中,年仅 19 岁美国名将西蒙·拜尔斯可谓是大放异彩 ,赛前便被一致看好,有着多个项目的夺金实力,最终以 4 金 1 铜的成绩结束了自己的第一届奥运会。

很快,「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女子体操运动员」已经成为人们描述拜尔斯成就的时所用的头衔。当人们把她与博尔特、菲尔普斯这样伟大的运动员并列的时候,她是这么回答的:

「我不是博尔特第二或是菲尔普斯第二,我是西蒙·拜尔斯。」

而她到底有多厉害?拜尔斯的崛起是否意味着黑人运动员也会有着统治体操界的一天呢?为了讨论这些问题,小李又邀请到了资深的爱好者前来答疑解惑。

美国女将西蒙·拜尔斯(Simone Biles)的体操竞技水平有多高?

米格尔街,如何与这个时代共处,这里没有主流价值观,只讲述和你我有关的故事。

如果说在里约奥运会上,哪位运动员轰动了整个美国,那必须、一定是西蒙·拜尔斯。这位年仅 19 岁、身高不足 1 米 45 的黑人姑娘,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就收获了 4 金 1 铜,成为了女子体操这个时代不容置疑的王者。

尽管她在 16 日的个人单项平衡木比赛中意外失误,以一枚铜牌与“5 金”的梦想擦肩而过,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自 1972 年女子体操进入现代化发展阶段以来单届奥运会获得金牌最多的选手。人们把她比作是体操界的迈克尔·乔丹、博尔特和菲尔普斯——她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女子体操运动员,她是不可战胜的。

面对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女,美国媒体毫不吝惜溢美之词。NBC 评论员、美国前男子体操奥运冠军蒂姆·达格特在解说比赛时说:“当说起西蒙·拜尔斯时,已经找不到任何恰当的形容词了。”《今日美国》则认为,拜尔斯将美国体操带向了一个新的高峰。而她不可思议的平衡技巧和精细的动作在令观众倾倒的同时,也震撼了科学界:一些世界顶级的科学家们甚至开始怀疑,她之所以能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高难度动作,是因为她的大脑功能与众不同吗?

那么,拜尔斯究竟有多厉害?

从 2013 年升入成年组开始,她就在世锦赛上实现了个人全能“三连冠”,横扫 10 金 2 银 2 铜,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获得世锦赛女子全能三连冠的选手,第一个获得全能金牌的非裔美国人,也是有史以来获得世锦赛金牌数最多的女子体操选手

同时,拜尔斯还三次蝉联世锦赛自由操冠军,并在跳马与平衡木上能够做出难度系数超高的动作。惊人的弹跳力和平衡感使她拥有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动作——“拜尔斯空翻” (直体前空翻两周半)。在这个动作中,最后的半圈是最难的,很多人都可以完成整个转体,但在半圈时停下,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人们甚至评价说,唯一能阻挡她的是重力作用,她唯一的对手是……牛顿

2008 年北京奥运会女子体操全能冠军柳金则说:“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赢过西蒙·拜尔斯。”

她是一个传奇。

拜尔斯 1997 年出生于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因为母亲沉溺于酒精和毒品无力抚养,2 岁时,她和自己的 3 个兄弟姐妹一起被送往了福利寄养中心。6 岁那年,外公和外公再婚的妻子收养了她和 4 岁的妹妹,她从此成为了他们的女儿。

和许多顶尖运动员一样,拜尔斯从小就展现出了极佳的运动天赋。她总是在屋里爬上爬下,跳来跳去,活力惊人。也是在 6 岁时,她参加了一次由日托班组织的去体育馆参观的活动,一名教练塞给了她一张纸条让她回去带给父母,上面说,这个孩子太有天赋了,建议让她去上体操课。拜尔斯由此走上了体操之路。

拜尔斯从小到大只有过一个教练:艾梅·布尔曼。她在第一节课就把布尔曼吓了一跳:她非常轻松地做了一个侧手后翻,而那只是“哥哥在后院教的。”

童年的拜尔斯

不过在 2012 年之前,拜尔斯在各种比赛中的表现一直不算突出——那时候她每天正常上学,一周只训练 5 天,每天 4 小时。而其他顶级选手,每周至少要训练 32 小时。但自上高中起,她决定在家自学后(她非常喜欢上学,很不情愿才做出这个决定),她有了更多时间训练,成绩也从此突飞猛进。

遗憾的是,因为未满 16 岁,没有达到能够参加奥运会的最低年龄,她与伦敦奥运会擦肩而过。

但这并不妨碍她大放异彩。从 2013 年起,她开始屡屡在大赛中夺魁。全美体操锦标赛、世锦赛、美国杯、环太平洋体操赛……她拥有着惊人的爆发力和卓越的稳定性,又集力量、技术、心理素质于一身。人们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那么大的能量。在比赛中,她甚至不怎么需要挑战自己的极限——因为其他选手和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她掌握一个新动作可能最多需要 3 天,许多运动员甚至需要练习好几年。” 教练布尔曼曾这样评价她的学习能力,这并非夸张。很多时候,她仿佛是自然而然地就完成了那些高难度的动作。

在跳马比赛时,一般运动员在助跑、起跳、空中翻腾的过程中,会习惯在心里默数,以此评估、把握自己的节奏,但拜尔斯从不需要这样做——她也从来没有失控过。

在里约奥运会的跳马比赛中,拜尔斯凭借阿玛纳尔跳(毽子后手翻直体后空翻转体 900 度)获得了冠军。这是世界上女子跳马中难度最高的动作之一,选手需要先完成一个后手翻,然后在空中转体两周半,而拜尔斯在腾空时,足足比其他选手高出了 1 米。更高的高度可以帮助她顺利完成两周半的转体,也可以让她更稳的落地。最终她以 15.966 分夺得冠军,比亚军的 15.253 分高出了 0.7 分不止。

跳自由操时,因为超强的弹跳力,她不需要太多助跑就能完成翻腾动作,这给了她更多的时间在空中进行各种翻腾,也能够在整套动作中融入比其他选手更多的元素。

在这次里约奥运会上,她动作流畅、充满活力与激情的自由操表演震撼了全场。在央视的体育转播中,解说员更是直呼,她的自由操是“火星级难度”。

一般来说,体操比赛中第一名和第二三名的得分往往只差 0.2 或是 0.5,但是近几年来,只要有拜尔斯参加的比赛,她一般都会比第二名高出 1、2 分。在 2014 年全美体操锦标赛女子全能的决赛中,她从平衡木上跌落,仍以领先第二名 4 分的优势获得了冠军。

这得益于她全面的技术和超高的动作难度。在女子体操的 4 个项目中,拜尔斯在 3 个项目中都拥有目前最高的起评分(即难度分)。她的动作也永远是干脆利落:她的跳跃、空中翻腾看上去毫不费力,落地时总是犹如钉子一般稳稳地钉在地上。不是没有人能和她完成同样的动作,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当今世界上,再没有哪位女子体操运动员可以跳的和她一样高、完成动作的质量可以和她一样好。

事实上,拜尔斯也是近年来美国女子体操队称霸世界的关键。自她加入后,2014、2015 年间,美国女子体操队在世界大赛决赛中的平均得分直接上升了 2 分。其中她一人就贡献了 0.7 分,剩下 4 名队员一共提升了 1.3 分。

尽管天赋秉异、训练刻苦,拜尔斯的体操生涯也并非一帆风顺。2013 年,在 SecretUS. Classic 比赛(级别等同于全美体操锦标赛)中,因为过于紧张,她接连在高低杠、平衡木和自由操中出现失误,布尔曼不得不阻止她继续参加最后一项跳马的比赛:“在做跳马的热身时,她几乎是要以自残的方式杀了自己。如果我不拉住她,她当时肯定会做出一些槽糕的事直接结束她的体操生涯。”

“我希望能满足每个人对我的期望,然后就在比赛中失控了。我的压力太大了,大到我完全无法调节了。”那次比赛后,她接受了心理方面的评估,在心理医生和教练的帮助下,她又重新恢复了竞技状态,并且变得更加所向披靡。

“我在比赛时经常不去关注分数。你能控制的只有你的身体,而不是你的分数。”如今,她已经能够不错地调节自己了。出现在赛场上的她,永远挂着热情、开朗、自信的笑容。即便失去了平衡木的金牌,她也很坦然:“得到铜牌我不觉得失望,毕竟任何人都会愿意在奥运会上拿到一枚奖牌。但我确实对自己的失误感到失望,那一整套动作其他都挺好的,除了那一下。我只是想把平时练习的发挥出来。”

拜尔斯在训练中

在教练布尔曼的眼里,拜尔斯的性格并不是人们印象中那些世界顶级运动员“该有的样子”。“她总是非常专注、非常努力、有紧迫感,但完全到不了那种为了体操,可以放弃生活中其他事情的程度。”体操常常被人们称为是最艰苦的运动,当其他顶级运动员说起他们为了训练付出、牺牲了多少时,拜尔斯倒没什么概念。她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因为刻苦备战就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她还会主动要求:“我能放两天假嘛?”

有一次,教练要求她完成 20 个杠上抬腿的动作,但她做了 10 个就自己跳下来了。被问起时,她只是说“我累了。”事实上,教练也拿她有点儿没办法,她完全有能力继续做完,但她只是不想做了。

曾有人对拜尔斯的父亲(即她的外公)说:“多年前你做出的收养她的决定,影响了整个体操史。”但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想。身为非裔美国人,拜尔斯的肤色决定了她注定要比白人选手承受更多的非议。

2013 年世锦赛时,意大利体操选手卡洛塔·费里托就对媒体表示:“我告诉我的队友,下次我们也将皮肤涂黑,我们肯定也赢了。”意大利体操联盟的发言人甚至说:“当今体操正向着力量、技巧的方向发展,这给了有色人种的运动员更多机会,却伤害了东欧国家优雅型的选手。”拜尔斯对此并没有反击,事后也只是简单地表示,她只想专注练体操。后来在舆论压力下,意方不得不就他们的言论道歉,而拜尔斯的淡定也赢得了网友、粉丝们的称赞。

在这次奥运会上,拜尔斯也同样引发了不少人的议论。有人说因为她是黑人,先天优势太大才能有如此出众的表现;有人说因为她是明星选手,所以在裁判那里有“印象分”占了便宜;还有人说,虽然她的动作难度很高,完成得也非常好,但她健壮的身形、刚猛的动作让体操变得粗鲁且毫无美感,“以为是个练举重的在翻跟斗”。但他们都忘了,这是“竞技体操”比赛而非“艺术体操”,而在此之前,黑人都被认为是不适合这项运动的。

不过对于这些,拜尔斯依然仿佛置身事外,“我只是享受体操,我不会把‘种族’什么的带进来。”她甚至对大家的赞誉也不置可否。女子团体、女子全能、跳马、自由操,4 枚奥运会金牌在握,她说,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是最伟大的体操运动员,“我不是博尔特第二或是菲尔普斯第二,我是西蒙·拜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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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操是否最终会成为黑人的优势项目?

马燕绿

如果体操规则导向不变,黑人称霸只是时间问题,不,已经称霸。

其实黑人在 2012 年就拿到了全能冠军,到后面拜尔斯连续称霸全能冠军,其实中间还有一个能力非常强的黑人叫 Price,能力实力非常之强,但是她后来读大学去了。如果三个人都参加奥运会,那真的就是称霸的局面吧。

这里我不细谈规则对黑人的优势,我就说体质。

目前难度不封底的规则下,大家都追求更高的难度,因此体操运动员的报废率非常高。上面说得很多,但是首先要说的是,Biles 的难度白人不是练不到。Biles 的跳马和 8 年前的程菲是一样的;高低杠难度更是仅仅 6.1,比这个项目的高手少了 0.5-1.0;平衡木难度 6.7,虽然是一线但是能练到的选手还是很多的;自由操她确实一骑绝尘但是大空翻白种人也是能做的,只是不像她做得这么好而且能做这么多的大空翻。但是,但是,但是,白种人做不到像她这么好的体质,俄罗斯的科莫娃和穆斯塔芬娜巅峰期的总体难度并不比她差,不过这种竞技状态维持不了一年。穆斯塔芬娜,2010 年世锦赛全能的冠军,2011 年的时候难度达到巅峰,但是没过多久在跳马比赛中膝盖十字韧带撕裂休息了一年,2013 年开始背伤脚伤爆发一直到今年,随后就是难度越来越低不得不放弃以前擅长的动作。科莫娃就更明显,2010 年青奥会的冠军,当年冬训就因为连续受伤进行手术,好在当时比较年轻恢复的比较快,2011 年世锦赛和 2012 年奥运会都如期赶上,而且在 2012 年达到难度巅峰练了很多 G 组 F 组的动作。可是从伦敦奥运会回来后,除了脚踝和背伤,一些劳损伤也开始出现,接连错过了数次欧锦赛、世锦赛和俄锦赛,几乎每次大赛都躺在医院里,一代天才少女成绩惨淡。直到 2015 年短暂康复搭上了世锦赛的末班车,但此时的科莫娃不仅已经不比全能了,难度也不负当年之勇。2016 年为了在里约再拼一把的她,再次毫无意外的再次受伤。

其实对于体操运动员而言,受伤很正常,尤其是拉伤脱臼什么的,包括 Biles 和 Douglas 这些黑人。但是最受不了是一些疲劳伤,机器都有磨损的那一天,何况是人。举个例子,中国高低杠名将姚金男,2015 年的时候,她做一次高低杠就脱臼一次,最后不得不送到美国治疗;还有上面说的科莫娃,她也是上一次高低杠,背就痛的支撑不住,更可怕的是去德国检查查不到病因,只能简单的归咎于“劳损”。但是,黑人这方面优势就太大了。Douglas 和姚金男、科莫娃同一年的运动员,她依然能在奥运会上生龙活虎,保持很强的竞技状态;Biles 也是,她 2013 年第一次上大赛,而且国内外比赛几乎不缺席,但是她依然能不断的涨难度,每年都会做一些难度升级。你要说美国防伤做得好?这还真不见得,和 Biles 同期的美国白人全能运动员基本都已经受伤报废或者丝毫不形成竞争力而被淘汰。

不过,黑人 2012 年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站上体操舞台,到目前才仅仅 4 年,这几位黑人是否具有普遍价值还不好说。目前看来,除了腿部力量和爆发力上的种族优势外,黑人体质上的优势也无法忽略。

觉得自己没有运动天赋也没关系,欢迎加入知乎圆桌 - 里约奥运,和跑不快跳不高走路都会摔倒的编辑部小李一起讨论奥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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